第53章 三尺白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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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胡言乱语是会害人性命的！”四姨娘强自镇定，企图说服她改口，“百灵，我平时待你亲如姐妹，你不能因为怕挨板子就口不择言。”
冷天佑眼睛犀利的望注四姨娘，唇角微翘：“四姨娘，既然你的大丫鬟知道那只镯子在哪，不妨让她说出来听听，至于她的话是否胡言乱语，我们听了自会分辨。何况，我也很好奇这么不值钱的一个银镯子，四姨娘为何要婢女发誓，不许说出它的所在呢？”
不动声色的观察一眼脸色难看的四姨娘，冷天佑淡淡一笑，接着又扭头对百灵道：“只要你所说属实，不仅你不会挨板子，其他奴婢也都可以免受其苦。”
听了这话，百灵立刻挣脱开护院的桎梏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，“是，是！奴婢一定实话实说。事情是这样的......两个月前奴婢随四姨娘去庙里上香祈福求子，突然被一顽童拦住去路，当时这一孩童手里就拿着这个镯子。奴婢听他对四姨娘说，此镯主人请求与她在僻静处相见。后来四姨娘便让奴婢在庙中等候，她即随那个童子而去，直到一炷香的时辰才回。”
刹那间，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冷绍辉更是震惊的瞪大眼，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究竟听到了什么！
“你讲的可都属实？若有半句假话，知道你会有怎样的后果吗！”冷天佑看起来也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，立刻追问道。但冷凝霜敏锐地注意到，在他的眼睛里，分明隐有一丝冷酷的笑意。
百灵跪在地上全身一抖，猛地俯身叩头道：“奴婢不敢撒谎，句句属实！”
“瞧瞧，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，这样的狐媚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你偏偏要把她娶进门！现在好了，她连绿帽子都给你戴起来了！”目光在冷绍辉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上溜了一圈，老太太冷哼一声，露出一副自己似乎颇有先见之明的模样。
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戴绿帽子，听了老太太的讥讽，冷绍辉一瞬间怒到了极点。只听啪的一声，他手掌重重拍向桌子：“四姨娘，你竟敢和一个男人私下相会？！”
“老爷，我没有……”面上的血色一下子消退的苍白如纸，四姨娘两眼含着泪，强自压抑心头的恐惧，但身子还是禁不住的微微发抖。
“没有？那你说说那天你去见的是什么人？是谁家的千金小姐约见的你？既然同是女子，为何相见还要避人耳目？你的镯子又怎会落在别人手里？”冷绍辉的声音犹如一阵寒风，刮得四姨娘的心如坠冰窟。
飞快地移开视线，不敢和冷绍辉因为怒极，而涌上血丝的一双眼睛对视，四姨娘蠕动蠕动嘴唇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那天见面的的确是个男人，是小时候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男孩。记得从记事时起，因为家里穷总是缺吃少喝，他便会悄悄地塞一点好吃的给她。受到别的孩子欺负了，也是他站出来护着她。不知从何时起，他看向她的目光，渐渐变得炽热。她看着他的眼神，也越来越柔软。
就在她一度以为，自己长大后会嫁给他时，却在一次外出踏青时，无意间被途径此处公干的冷绍辉看中。而父亲为了能攀附上知县大老爷，竟然诓骗她至冷绍辉宿处，将其亲手送入虎口。
如今她已结婚半年有余，不曾想那个人因为耐不住对她的思念，竟然从家乡孤身跑到她所在的彤宁县城，在这里找了份差事，无事就在冷家附近转悠，期望能够见她一面。皇天不负苦心人，终于让他找到了在庙中相见的机会，但她事先确实是不知情的。
而那只银镯子，则是在她出嫁的前一天，不忍他的苦苦哀求，才送给他留作念想的。
“你看她那个样，还有啥不明白的？”瞧了眼低垂着头，两只手紧张地攥着自己衣襟的四姨娘，老太太狠狠地唾了一口，“我呸，这个恬不知耻的东西，做出这么败德的事情，把我们冷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！”
“我……”四姨娘要辩解，但不知如何辩解。
在大顺，对于女人的贞洁无比严苛，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儿，一个女人若是沾上，根本不需要实证，就会被社会舆论和道德指责的万劫不复。所以，四姨娘做为有夫之妇私下与男人见面，就已不占理儿了，要她为这事辨明自己的清白，也只会越描越黑。
“遇到这样的事啊，是挺糟心。”大姨娘叹了口气，“可是不管怎样，四姨娘肚子里还有老爷的孩子，还是饶过她吧。”
大姨娘的话提醒了四姨娘，她还有这么一个保护伞，顿时心中一喜，下意识地就抬头感激地看了大姨娘一眼，却看到她冷冷的目光中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寒意，顿时心里一跳。
还没等她品过味来，就见冷茹月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，忽然说道：“刚刚百灵说，四姨娘和那人相会的时间，是在两个月前去庙里上香祈福求子的时候，而四姨娘正好怀胎两个多月，哎呀，莫不是......”说到这里，她好像才发现自己失言，忙描补道：“我刚才是瞎猜的，大家都别当真啊。”
但她说的这样清晰，所有人都已经听到了。只见冷绍辉的身子一晃，捧在手中的茶盏哐啷啷就砸在了地上，他几乎是狂暴地站起来，怒吼道：“四姨娘，你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孩子！”
人都是这样，一旦涉及到自己就难以淡定了。起初火烧的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陈氏母女，冷绍辉还能够权衡利弊理智应对。可是此时不仅四姨娘给他戴了顶，令男人最感耻辱的绿帽子，还有混淆他冷家血统的嫌疑，这让他还如何能冷静。
从没有见过冷绍辉对她这样怒吼过，四姨娘吓得脑中嗡得一下，面容上更是抑制不住地涌起惊惧，忙对他慌乱地嘶叫道：“老爷，这是您的孩子，贱妾发誓，贱妾以性命发誓，他真的是您的孩子啊！”
到了这种境地，她心里忽然有点明白了，这是有人对她下手了。否则，怎会里里外外大家众口一词，将纵火、幽会、通奸、包括混淆血统等等罪名全都指向了她。四姨娘一口气噎在喉咙里，明知被人坑害，却又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辩白不清。
“我们冷家怎可以养一个血统不明的孙儿？若是替别人养的，岂不是要让冷家名声受损、祖宗脸上蒙羞！”老太太一想到这茬，登时也不稀罕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了，也气愤填膺的指着四姨娘直喘粗气，“这娘们留不得了！”
见到人人都对她声色俱厉，四姨娘不免慌乱起来，情不自禁跪下道：“老爷明鉴，贱妾清清白白从未做过什么龌龊之事，肚里的孩儿真真切切是老爷的，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冤枉我，求老爷相信贱妾啊！”
有百灵作证，加上四姨娘说不清那天自己见的是谁？苟且时间又与所怀胎儿月份相符，其实冷绍辉心里已经认定了一些想法，四姨娘此刻的哭诉，他已经根本听不进去了。
只见他已经气到了极点，脸色一片铁青的突然站起身冲到四姨娘跟前，照着她的面门就狠狠的两个耳光子，口中还不停骂道：“你这个贱女人，枉费我对你的宠爱！”
“啊！”四姨娘尖叫一声，剧痛从脸颊处传来。在如此大力掌击之下，她的娇艳容颜不复存在，左脸被打得红肿淤血，一头挽好的鬓发也散落下来，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望着那双宛如寒刃一般的眼睛，四姨娘不敢相信，他就是往常那个一直温柔待她的冷绍辉。此时她才发现，她根本不了解这个枕边人，他对她的宠爱，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，就会毫不犹豫的收回。充其量，他对她的百般呵护，不过当她是一个能够引起他兴致的玩物罢了。
就在她被打蒙了的一瞬间，就听冷绍辉又令人心寒的冷喝一声，“赵管事，把四姨娘拖回屋去，赐给她三尺白绫，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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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天佑眼睛犀利的望注四姨娘，唇角微翘：“四姨娘，既然你的大丫鬟知道那只镯子在哪，不妨让她说出来听听，至于她的话是否胡言乱语，我们听了自会分辨。何况，我也很好奇这么不值钱的一个银镯子，四姨娘为何要婢女发誓，不许说出它的所在呢？”
不动声色的观察一眼脸色难看的四姨娘，冷天佑淡淡一笑，接着又扭头对百灵道：“只要你所说属实，不仅你不会挨板子，其他奴婢也都可以免受其苦。”
听了这话，百灵立刻挣脱开护院的桎梏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，“是，是！奴婢一定实话实说。事情是这样的......两个月前奴婢随四姨娘去庙里上香祈福求子，突然被一顽童拦住去路，当时这一孩童手里就拿着这个镯子。奴婢听他对四姨娘说，此镯主人请求与她在僻静处相见。后来四姨娘便让奴婢在庙中等候，她即随那个童子而去，直到一炷香的时辰才回。”
刹那间，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冷绍辉更是震惊的瞪大眼，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究竟听到了什么！
“你讲的可都属实？若有半句假话，知道你会有怎样的后果吗！”冷天佑看起来也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，立刻追问道。但冷凝霜敏锐地注意到，在他的眼睛里，分明隐有一丝冷酷的笑意。
百灵跪在地上全身一抖，猛地俯身叩头道：“奴婢不敢撒谎，句句属实！”
“瞧瞧，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，这样的狐媚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你偏偏要把她娶进门！现在好了，她连绿帽子都给你戴起来了！”目光在冷绍辉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上溜了一圈，老太太冷哼一声，露出一副自己似乎颇有先见之明的模样。
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戴绿帽子，听了老太太的讥讽，冷绍辉一瞬间怒到了极点。只听啪的一声，他手掌重重拍向桌子：“四姨娘，你竟敢和一个男人私下相会？！”
“老爷，我没有……”面上的血色一下子消退的苍白如纸，四姨娘两眼含着泪，强自压抑心头的恐惧，但身子还是禁不住的微微发抖。
“没有？那你说说那天你去见的是什么人？是谁家的千金小姐约见的你？既然同是女子，为何相见还要避人耳目？你的镯子又怎会落在别人手里？”冷绍辉的声音犹如一阵寒风，刮得四姨娘的心如坠冰窟。
飞快地移开视线，不敢和冷绍辉因为怒极，而涌上血丝的一双眼睛对视，四姨娘蠕动蠕动嘴唇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那天见面的的确是个男人，是小时候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男孩。记得从记事时起，因为家里穷总是缺吃少喝，他便会悄悄地塞一点好吃的给她。受到别的孩子欺负了，也是他站出来护着她。不知从何时起，他看向她的目光，渐渐变得炽热。她看着他的眼神，也越来越柔软。
就在她一度以为，自己长大后会嫁给他时，却在一次外出踏青时，无意间被途径此处公干的冷绍辉看中。而父亲为了能攀附上知县大老爷，竟然诓骗她至冷绍辉宿处，将其亲手送入虎口。
如今她已结婚半年有余，不曾想那个人因为耐不住对她的思念，竟然从家乡孤身跑到她所在的彤宁县城，在这里找了份差事，无事就在冷家附近转悠，期望能够见她一面。皇天不负苦心人，终于让他找到了在庙中相见的机会，但她事先确实是不知情的。
而那只银镯子，则是在她出嫁的前一天，不忍他的苦苦哀求，才送给他留作念想的。
“你看她那个样，还有啥不明白的？”瞧了眼低垂着头，两只手紧张地攥着自己衣襟的四姨娘，老太太狠狠地唾了一口，“我呸，这个恬不知耻的东西，做出这么败德的事情，把我们冷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！”
“我……”四姨娘要辩解，但不知如何辩解。
在大顺，对于女人的贞洁无比严苛，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儿，一个女人若是沾上，根本不需要实证，就会被社会舆论和道德指责的万劫不复。所以，四姨娘做为有夫之妇私下与男人见面，就已不占理儿了，要她为这事辨明自己的清白，也只会越描越黑。
“遇到这样的事啊，是挺糟心。”大姨娘叹了口气，“可是不管怎样，四姨娘肚子里还有老爷的孩子，还是饶过她吧。”
大姨娘的话提醒了四姨娘，她还有这么一个保护伞，顿时心中一喜，下意识地就抬头感激地看了大姨娘一眼，却看到她冷冷的目光中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寒意，顿时心里一跳。
还没等她品过味来，就见冷茹月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，忽然说道：“刚刚百灵说，四姨娘和那人相会的时间，是在两个月前去庙里上香祈福求子的时候，而四姨娘正好怀胎两个多月，哎呀，莫不是......”说到这里，她好像才发现自己失言，忙描补道：“我刚才是瞎猜的，大家都别当真啊。”
但她说的这样清晰，所有人都已经听到了。只见冷绍辉的身子一晃，捧在手中的茶盏哐啷啷就砸在了地上，他几乎是狂暴地站起来，怒吼道：“四姨娘，你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孩子！”
人都是这样，一旦涉及到自己就难以淡定了。起初火烧的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陈氏母女，冷绍辉还能够权衡利弊理智应对。可是此时不仅四姨娘给他戴了顶，令男人最感耻辱的绿帽子，还有混淆他冷家血统的嫌疑，这让他还如何能冷静。
从没有见过冷绍辉对她这样怒吼过，四姨娘吓得脑中嗡得一下，面容上更是抑制不住地涌起惊惧，忙对他慌乱地嘶叫道：“老爷，这是您的孩子，贱妾发誓，贱妾以性命发誓，他真的是您的孩子啊！”
到了这种境地，她心里忽然有点明白了，这是有人对她下手了。否则，怎会里里外外大家众口一词，将纵火、幽会、通奸、包括混淆血统等等罪名全都指向了她。四姨娘一口气噎在喉咙里，明知被人坑害，却又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辩白不清。
“我们冷家怎可以养一个血统不明的孙儿？若是替别人养的，岂不是要让冷家名声受损、祖宗脸上蒙羞！”老太太一想到这茬，登时也不稀罕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了，也气愤填膺的指着四姨娘直喘粗气，“这娘们留不得了！”
见到人人都对她声色俱厉，四姨娘不免慌乱起来，情不自禁跪下道：“老爷明鉴，贱妾清清白白从未做过什么龌龊之事，肚里的孩儿真真切切是老爷的，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冤枉我，求老爷相信贱妾啊！”
有百灵作证，加上四姨娘说不清那天自己见的是谁？苟且时间又与所怀胎儿月份相符，其实冷绍辉心里已经认定了一些想法，四姨娘此刻的哭诉，他已经根本听不进去了。
只见他已经气到了极点，脸色一片铁青的突然站起身冲到四姨娘跟前，照着她的面门就狠狠的两个耳光子，口中还不停骂道：“你这个贱女人，枉费我对你的宠爱！”
“啊！”四姨娘尖叫一声，剧痛从脸颊处传来。在如此大力掌击之下，她的娇艳容颜不复存在，左脸被打得红肿淤血，一头挽好的鬓发也散落下来，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望着那双宛如寒刃一般的眼睛，四姨娘不敢相信，他就是往常那个一直温柔待她的冷绍辉。此时她才发现，她根本不了解这个枕边人，他对她的宠爱，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，就会毫不犹豫的收回。充其量，他对她的百般呵护，不过当她是一个能够引起他兴致的玩物罢了。
就在她被打蒙了的一瞬间，就听冷绍辉又令人心寒的冷喝一声，“赵管事，把四姨娘拖回屋去，赐给她三尺白绫，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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