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幻象消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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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太阳缓缓升起，夜色下冰冷黑暗的金陵城再度喧闹起来。
街道上最早出现的依然是商贩，他们天没亮就开始整理摊位了，待到天光大亮，客人一点点变多时，他们立马就可以招呼客人。
而在城西，有一条极其安静的街道，现在已天亮许久了，可放眼望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。它有个非常浪漫的名字叫极乐街，可多数人却习惯性的叫它‘死人一条街’。
这是本城丧葬业的中心，有的口味很轻，只是卖一些冥币、花圈类的装饰品，有的口味正常，卖的是墓碑、棺材等物，有的口味颇重、胆子极大，竟专搞遗体整理、遗容美化等工作。
所谓‘遗体整理’就是让伤痕累累、死于非命的人矫正身形、抹去伤痕。而‘遗容美化’就是对逝者的面容进行按摩、化妆，让他们恐惧、痛苦的面容看起来安详、温和一点。
今天，这死人一条街最大最强的遗体美容中心竟破天荒的忙碌起来，因为他们即将迎来一位客人，一位高贵的客人，以至于多年未曾动手的总经理都亲自出来迎接了。
他与一众服务员等待已久，而到日上三竿，一个穿着白衬衣、外套黑背心，还打着白领结像是高级管家一样的老者，这才率领一堆仆人，用担架抬着一具白布遮住的尸体到来。
那白布显然换了好几次了，它多数地方都干干净净，只有脑袋部分隐约有一点血污，这不禁让总经理松了口气，比起那些扭曲僵硬、不成人样的尸体，这桩生意简直不能再轻松啊！
心中喜悦，却不敢有丝毫泄漏，只见他眼眸含悲、面色沉重，就像死掉的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痛苦的上前一步，对着老管家说道：
“先生，您只管放心，我一定亲自为高公子整理遗容，不知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？”
面无表情，这老管家看起来不喜不悲，就像死者跟他毫无关系一样，只见他摆了摆手，淡然道：
“你是专业的，这种事你看着办吧，我到时候只管带着棺材来交接尸体就是！”
闻言，这总经理的内心早已是乐开了花，脸上却满是感动，只见他眸中含泪，激动的点了点头：
“您的信任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，这种事只管交给我们就好！”
说着他一挥手，他的助手们立刻优雅且带着三分悲痛的来到一众仆人面前，温柔接过了担架，并抬着尸体无声无息进入了工作室，全程没有一丝喧哗，果真体现了金陵第一遗体美容中心的素养。
这份素养也让老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，随后便转过身子，率领众仆人离开。
目送老管家一行离去后，这总经理总算松了口气，原本沉重悲痛的神情这才稍微凌释，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幸福的微笑。
那个微笑一闪而逝，他很快便转过身子走向了工作室，同时，他也开口说道：
“帮我把工具准备好。”
工作室内，他的助手早已将尸体的衣裳脱下，进来后，看着苍白冰凉的尸体，他先是淡然一笑，随后却皱起了眉头：
“奇怪，他的脑袋、喉咙都没伤啊，那白布上的血污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心中颇为不解，他便走近尸体，戴上手套，轻轻用手指按压，随着手指跟尸体的接触，他的面色越来越怪异。
一般而言，根据死法不同，尸体的触感也是不一样的。眼前这具尸体应是死于极致的痛苦，也就是说，他的体液应该没有流失，如此一来，其触感应该是松软的，可眼前这尸体却相当僵硬，除了皮肉就是骨头，好像已失去所有的血液一样。
这反常的情形让经理心中不安，可他不敢多想，只管让自己精神集中，从助手那儿结果化妆的工具，一点一点，极其温柔、均匀的为尸体抹平伤口。
这些伤口都是妖狐的抓痕，不算深，处理时相当快捷，这出神入化的速度不仅让一众助手惊呼赞叹，就连经理本身都是无比震撼：
‘天呐，原来我的技术已这么厉害了吗？真是了不起啊，看来，我果真是个天才。。。。。。’
就这样，在助手的惊叹与他自己的自我满足中，尸体所有的伤痕都被他抹平了，这前后总共只花了三分钟而已，满意的放下工具，就像看艺术品一样看着眼前的尸体，越看他越是满意，最后他将目光转到了尸体的面容上。
‘好歹也是贵客啊，虽然尸体的表情不怎么扭曲，却还是可以再美化一点的！’
这样想着他换上了化妆工具，想要全神贯注的为逝者化妆。在化妆之前，他习惯性的伸出双手，想要先给逝者的面容放松一下，万万没想到，他伸过去的手居然扑了个空。
瞳孔一缩、心脏一颤，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：
“呵呵，呵呵呵，可能是因为多时没有工作了，我居然产生了幻觉，没关系，咱们再来一次！”
听着这话，周围的助手也是心中发颤，为了学习，他们可没有放过经理的每一个动作啊，刚才他们分明看见了，那个脑袋就像不存在一样，他们经理的手明明碰到了却像没碰到一样直接穿了过去。
这让他们心惊肉跳，而他们的经理也开始了第二次尝试。
缓缓的，他又伸过了双手，一点点，一点点的接近尸体的脑袋，近了，越来越近了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忽然，他们眼前一花，先前还确实存在的脑袋不翼而飞，同时，一个狰狞的创口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狰狞二字因人而异，对于正常人来说，死得痛苦扭曲的表情就称得上狰狞了，但是，对于他们来说，再恐怖的表情都算不上狰狞，可这次却是个例外。
这个尸体没有脑袋，却不是被利刃割下的，而是被什么钝器直接弄爆的，确切的说，这脑袋才爆开一大半，以下颌为分界线，那下巴连着舌头‘活’了下去，以上的部分全都消失了。
因为爆得太过惨烈，那舌头向后耷拉着，周围还看得见大量的脑浆血沫，而这种混着脑浆的血液早已布满担架。
呕~~~
纵使是见多识广，这帮遗体美容师也是个个呕吐，而那经理更是浑身发软，当时就跌坐在地上：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我从未得罪过高家，他们为何要送这样的尸体过来？难道是要讹我？”
身躯已开始颤抖，因为极致的恐惧、紧张，再加上周围助手的呕吐，他也是身子一颤，同样呕吐起来。。。。。。
时光如流水，一眨眼就到了傍晚时分，这时，那老管家又来了，他的身后照例有十多人，这些人个个身穿丧礼黑服、扛着棺材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遗体美容中心。
只是刚一到来，这老管家的面色就有些惊奇了，这美容中心的大门虽开着，却半个人影都看不见，难道他们不像早上一样准备欢迎仪式了吗？就算没有欢迎仪式，也不该这么冷清啊！
心中疑惑，他猛一挥手，身后的仆人就此顿住，就连棺材都被轻轻地放了下来。
“你们且在这儿等我，我先进去看看情况！”
说着他举步向前，甫一走进大厅他就是一呆，原来有人的啊，只是那人身着丧服跪在地上，这倒让外面的人看不见他了。
这人的身旁还有一个担架，那担架管家认得，就是他家的东西嘛！
“可以解释一下吗？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闻言，那跪在地上的人缓缓抬起脑袋，原来是经理啊，只是，他此刻的面容极其苍白，眸中尽是绝望的神情：
“先生，我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高家，如果要我死，你们只需派出一个优秀的杀手便好，何苦动用幻术这么麻烦？”
他的声音极其喑哑，好多词句都听不见，可管家却看得懂，这经理早已绝望，因为极致的绝望，他竟也不再恐惧。
可他为何要绝望呢？他说的幻术又是怎么回事？
心中颇为疑惑，管家皱眉问道：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难道是整理遗体发生了什么变故？”
冷冷一笑，这经理直接揭开了盖住尸体的白布，而当白布揭开的瞬间，向来淡定的老管家都不禁呼吸一颤，竟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：
“这~这是怎么回事？我家公子呢？”
经理并未多言，只是指了指担架上的血迹：
“先生博学多才，想必是看得懂的吧？”
闻言，老管家看着担架上的血迹愣愣出神，面色从一开始的不解转变为惊诧，又从惊诧变作了暴怒。
“呔，竟有人掩盖我家公子的死亡真相，找死！！！”
怒吼中，他招来外边的仆人，也不管他们看到尸体后心情如何，只管让他们抬着尸体，气冲冲的杀向了警戒局，同时也派人到高家府邸，将高某死亡的真相说给了高俅。
丧子之痛本就让高俅心情不悦，此番再得知儿子的死亡真相，他当时就怒了，也不管现在夕阳西下，只管穿着丧服，一路嚎啕大哭着来到了白宫门外。。。。。。
随着太阳缓缓升起，夜色下冰冷黑暗的金陵城再度喧闹起来。
街道上最早出现的依然是商贩，他们天没亮就开始整理摊位了，待到天光大亮，客人一点点变多时，他们立马就可以招呼客人。
而在城西，有一条极其安静的街道，现在已天亮许久了，可放眼望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。它有个非常浪漫的名字叫极乐街，可多数人却习惯性的叫它‘死人一条街’。
这是本城丧葬业的中心，有的口味很轻，只是卖一些冥币、花圈类的装饰品，有的口味正常，卖的是墓碑、棺材等物，有的口味颇重、胆子极大，竟专搞遗体整理、遗容美化等工作。
所谓‘遗体整理’就是让伤痕累累、死于非命的人矫正身形、抹去伤痕。而‘遗容美化’就是对逝者的面容进行按摩、化妆，让他们恐惧、痛苦的面容看起来安详、温和一点。
今天，这死人一条街最大最强的遗体美容中心竟破天荒的忙碌起来，因为他们即将迎来一位客人，一位高贵的客人，以至于多年未曾动手的总经理都亲自出来迎接了。
他与一众服务员等待已久，而到日上三竿，一个穿着白衬衣、外套黑背心，还打着白领结像是高级管家一样的老者，这才率领一堆仆人，用担架抬着一具白布遮住的尸体到来。
那白布显然换了好几次了，它多数地方都干干净净，只有脑袋部分隐约有一点血污，这不禁让总经理松了口气，比起那些扭曲僵硬、不成人样的尸体，这桩生意简直不能再轻松啊！
心中喜悦，却不敢有丝毫泄漏，只见他眼眸含悲、面色沉重，就像死掉的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痛苦的上前一步，对着老管家说道：
“先生，您只管放心，我一定亲自为高公子整理遗容，不知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？”
面无表情，这老管家看起来不喜不悲，就像死者跟他毫无关系一样，只见他摆了摆手，淡然道：
“你是专业的，这种事你看着办吧，我到时候只管带着棺材来交接尸体就是！”
闻言，这总经理的内心早已是乐开了花，脸上却满是感动，只见他眸中含泪，激动的点了点头：
“您的信任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，这种事只管交给我们就好！”
说着他一挥手，他的助手们立刻优雅且带着三分悲痛的来到一众仆人面前，温柔接过了担架，并抬着尸体无声无息进入了工作室，全程没有一丝喧哗，果真体现了金陵第一遗体美容中心的素养。
这份素养也让老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，随后便转过身子，率领众仆人离开。
目送老管家一行离去后，这总经理总算松了口气，原本沉重悲痛的神情这才稍微凌释，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幸福的微笑。
那个微笑一闪而逝，他很快便转过身子走向了工作室，同时，他也开口说道：
“帮我把工具准备好。”
工作室内，他的助手早已将尸体的衣裳脱下，进来后，看着苍白冰凉的尸体，他先是淡然一笑，随后却皱起了眉头：
“奇怪，他的脑袋、喉咙都没伤啊，那白布上的血污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心中颇为不解，他便走近尸体，戴上手套，轻轻用手指按压，随着手指跟尸体的接触，他的面色越来越怪异。
一般而言，根据死法不同，尸体的触感也是不一样的。眼前这具尸体应是死于极致的痛苦，也就是说，他的体液应该没有流失，如此一来，其触感应该是松软的，可眼前这尸体却相当僵硬，除了皮肉就是骨头，好像已失去所有的血液一样。
这反常的情形让经理心中不安，可他不敢多想，只管让自己精神集中，从助手那儿结果化妆的工具，一点一点，极其温柔、均匀的为尸体抹平伤口。
这些伤口都是妖狐的抓痕，不算深，处理时相当快捷，这出神入化的速度不仅让一众助手惊呼赞叹，就连经理本身都是无比震撼：
‘天呐，原来我的技术已这么厉害了吗？真是了不起啊，看来，我果真是个天才。。。。。。’
就这样，在助手的惊叹与他自己的自我满足中，尸体所有的伤痕都被他抹平了，这前后总共只花了三分钟而已，满意的放下工具，就像看艺术品一样看着眼前的尸体，越看他越是满意，最后他将目光转到了尸体的面容上。
‘好歹也是贵客啊，虽然尸体的表情不怎么扭曲，却还是可以再美化一点的！’
这样想着他换上了化妆工具，想要全神贯注的为逝者化妆。在化妆之前，他习惯性的伸出双手，想要先给逝者的面容放松一下，万万没想到，他伸过去的手居然扑了个空。
瞳孔一缩、心脏一颤，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：
“呵呵，呵呵呵，可能是因为多时没有工作了，我居然产生了幻觉，没关系，咱们再来一次！”
听着这话，周围的助手也是心中发颤，为了学习，他们可没有放过经理的每一个动作啊，刚才他们分明看见了，那个脑袋就像不存在一样，他们经理的手明明碰到了却像没碰到一样直接穿了过去。
这让他们心惊肉跳，而他们的经理也开始了第二次尝试。
缓缓的，他又伸过了双手，一点点，一点点的接近尸体的脑袋，近了，越来越近了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忽然，他们眼前一花，先前还确实存在的脑袋不翼而飞，同时，一个狰狞的创口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狰狞二字因人而异，对于正常人来说，死得痛苦扭曲的表情就称得上狰狞了，但是，对于他们来说，再恐怖的表情都算不上狰狞，可这次却是个例外。
这个尸体没有脑袋，却不是被利刃割下的，而是被什么钝器直接弄爆的，确切的说，这脑袋才爆开一大半，以下颌为分界线，那下巴连着舌头‘活’了下去，以上的部分全都消失了。
因为爆得太过惨烈，那舌头向后耷拉着，周围还看得见大量的脑浆血沫，而这种混着脑浆的血液早已布满担架。
呕~~~
纵使是见多识广，这帮遗体美容师也是个个呕吐，而那经理更是浑身发软，当时就跌坐在地上：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我从未得罪过高家，他们为何要送这样的尸体过来？难道是要讹我？”
身躯已开始颤抖，因为极致的恐惧、紧张，再加上周围助手的呕吐，他也是身子一颤，同样呕吐起来。。。。。。
时光如流水，一眨眼就到了傍晚时分，这时，那老管家又来了，他的身后照例有十多人，这些人个个身穿丧礼黑服、扛着棺材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遗体美容中心。
只是刚一到来，这老管家的面色就有些惊奇了，这美容中心的大门虽开着，却半个人影都看不见，难道他们不像早上一样准备欢迎仪式了吗？就算没有欢迎仪式，也不该这么冷清啊！
心中疑惑，他猛一挥手，身后的仆人就此顿住，就连棺材都被轻轻地放了下来。
“你们且在这儿等我，我先进去看看情况！”
说着他举步向前，甫一走进大厅他就是一呆，原来有人的啊，只是那人身着丧服跪在地上，这倒让外面的人看不见他了。
这人的身旁还有一个担架，那担架管家认得，就是他家的东西嘛！
“可以解释一下吗？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闻言，那跪在地上的人缓缓抬起脑袋，原来是经理啊，只是，他此刻的面容极其苍白，眸中尽是绝望的神情：
“先生，我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高家，如果要我死，你们只需派出一个优秀的杀手便好，何苦动用幻术这么麻烦？”
他的声音极其喑哑，好多词句都听不见，可管家却看得懂，这经理早已绝望，因为极致的绝望，他竟也不再恐惧。
可他为何要绝望呢？他说的幻术又是怎么回事？
心中颇为疑惑，管家皱眉问道：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难道是整理遗体发生了什么变故？”
冷冷一笑，这经理直接揭开了盖住尸体的白布，而当白布揭开的瞬间，向来淡定的老管家都不禁呼吸一颤，竟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：
“这~这是怎么回事？我家公子呢？”
经理并未多言，只是指了指担架上的血迹：
“先生博学多才，想必是看得懂的吧？”
闻言，老管家看着担架上的血迹愣愣出神，面色从一开始的不解转变为惊诧，又从惊诧变作了暴怒。
“呔，竟有人掩盖我家公子的死亡真相，找死！！！”
怒吼中，他招来外边的仆人，也不管他们看到尸体后心情如何，只管让他们抬着尸体，气冲冲的杀向了警戒局，同时也派人到高家府邸，将高某死亡的真相说给了高俅。
丧子之痛本就让高俅心情不悦，此番再得知儿子的死亡真相，他当时就怒了，也不管现在夕阳西下，只管穿着丧服，一路嚎啕大哭着来到了白宫门外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