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病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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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脑海里对她刚才的惊鸿一现念念不忘，看见她重新装扮成寻常的模样，心底有些失望。
宁颖则将桌子上的手机塞进我口袋里，然后拆开那信封，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叠钱，说：
“这是那天我从你家拿来赔给周晓晓的钱，现在还给你，替我跟你爸爸说声抱歉，若有机会，下次我会亲自跟他解释。”
她收拾着笔记本子塞进背包里，边说：“你自己清点一下吧，多余的六千，是我补偿给你的，毕竟因为我的原因，导致你手机坏掉。”
我把足足一万块钱接到手中，第一次手里握着这么多现金，有一种颇为不真实的感觉。
我不善言谈地跟在宁颖身后离开教学楼，她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，语重心长地叮嘱着我接下来要认真学习，把脑子里那股机灵劲用在学习上面，路过学校外的一个小区后，她对我挥挥手告别，走了进去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拐进一栋楼，转身来到了一家银行先将学费存进卡里，然后看着剩下的六千，犹豫许久，收了回来，鬼使神差地来到宁颖的小区。
这钱，我不能要。
虽然宁颖说她要承担手机损坏的责任，可我并不想要她来承担。
不过来到她家楼下，我发现自己傻了，宁颖的家是几楼几号，我完全不知道，悻悻耸了耸肩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可就在这时，我听见三楼还是四楼，传来一阵急促的开门声，还有宁颖不安焦急的声音。
“快！求你们快一点，我丈夫快要挺不住了。”
我霍地抬起头看着楼上，迈开步子矫健爬着楼梯，飞速来到4楼，见到宁颖家门推开，她一米六娇小的身子骨正背着一个魁梧昏迷的男人。
宁颖的身子摇摇晃晃着，仿佛随时就要倒下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无助地护救着。
“老师！”我赶紧上前替她背起这魁梧的男人，如果没有猜错，这人应该便是宁颖的老公，但他怎么会在家中昏迷？
我管不了这么多，听宁颖电话里的意思，她应该拨打了医院求救电话，直接说：“我先背下去！”
宁颖眼神无助，这一刻，她就像是溺水挣扎的孩子，再也看不出任何一丝大人和老师的迹象。
我脸不红气不喘地将昏迷的男人背到楼下，心中还好奇这个看似魁梧的男人，也没想象中那般沉重，可一下楼看着外面街道由于下班放学高峰期，那车马不通拥挤的情景，急了。
我冲失魂落魄的宁颖喊道：“老师，我们学校医务室下班没有？”
宁颖看着街道拥挤，救护车根本开不进来，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快崩溃了，摇着头，像拨浪鼓一样，“下、下班了！”
“那最近的医院在哪儿？”我深吸一口气，先走出小区，询问道。
“左边，左边的香山大道！香山大道有一家福佑医院！”宁颖呼吸混乱，抓着男人有些冰冷的手掌。
“好！”我庆幸宁颖说的香山大道就在去骆歆家的那条路上，否则我根本不熟悉市里的什么路什么路，可看着宁颖抓着手臂，皱起眉头，“老师，你先放手，你这样我跑不起来。”
我郑重地向她保证：“我先跑去医院，你别急！一定会没事的！”
宁颖思绪已经空白一片，早已没有主见，听见我说放手，赶紧松开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疯了一样迈开双腿背着男人冲向医院。
我打赌，这辈子除了一次夜里在自家山田护西瓜，结果被两头野猪蹿得逃命飞跑外，再没有像今天这么拼命跑的时候了。
尤其是背上，还挂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。
无视街上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行人，我花了大概十分钟出头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出来，小腿和双臂肌肉肿胀得红肿，跑进福佑医院的大厅。
“救！救人！！”
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，在好几个护士匆忙将后背上的男人抬走后，我直接躺在地上，侧着脸靠在大理石地板上，听着自己心跳疯狂的跳动声。
“快，把病人送急救室！”一个主治医生慌乱跑过来，在男人胸口上听着心率，匆忙说。
我舌头舔着流下来咸咸的汗水，躺够恢复了点力气后挪到一边的座位上，等着门口宁颖来，过了没多久，她从一辆摩托车上跑下来，整个人像阵风一样冲到前台询问。
身后，摩托车司机气汹汹地跑进医院，大声嚷嚷着，“你还没给钱呐！”
我听见从口袋里抽出湿漉漉的一张一百块，冲他喝道：“来拿！”
这时候宁颖才注意到我在一旁像条死狗一样疯喘着大气，慌忙过来扶起我，“怎样？你还好吧？”
“还行还行，老师你不用管我。”
宁颖挽着我的身子，眼神中流露几分凄然，带着我来到急救室的门口等候。
许久之后，我看着整个人萎靡，不停在走动的宁颖，生怕她承受不住，挠了挠头，硬着头皮打算开导她说：“老师，你爱人吉人天相，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宁颖疲倦地点了点头，没再说话，低头看着自己脚趾。
我这时候才看见，宁颖一只鞋子不见了，估计在刚才赶来的途中太急了。
我站起来直接把她摁在椅子上，然后解开自己的鞋子，不由分明地让她小脚套进去，“老师，就算你不想坐着休息，那也的穿着鞋子晃荡。”
不知是否是因为我这句话说服了她，宁颖坐在椅子上不再来回走动，捂着自己的脸。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他的命活下来要这么艰难……”
哭啼哀鸣，宁颖冲着我宣泄了一番，我这才知道，原来宁颖的丈夫，八年前就因为警局行动中的一场意外，成了植物人。
那一年，宁颖刚和他结婚。
而出意外的时间，仅仅在新婚半月后。
这些年来，宁颖一直在照顾着植物人的丈夫，从没有跟别人说起过这些事，将自己打扮成一个中年老妇女的模样，不让娇美的容貌给自己带来非议，也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，一心投入到职业当中。
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捂着脸的宁颖，恨自己不会说一些安慰人的话，只能干坐在她旁边。
个把小时之后，急救室门口才响起一道声音，宁颖唰地冲了上去。
主治医生摘下口罩，松了一口气向她投去放心的眼神，“病人现在没有大碍了，有肺部感染的原因，我们得仔细临床观察几天，才能确保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。”
宁颖小鸡啄米般点着头，终于放下心来。
我也松了口气，看着医院将宁颖丈夫安排入最高级病房，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，于是光着一只脚跑下楼去买来了两份饭，送到宁颖手中。
“老师，先吃些饭。”宁颖接过去从口袋里掏了饭钱硬塞给我，叫我吃完赶紧回家，避免家里人担心。
我点了点头，叮嘱她有急事打我电话，自己一个人光着脚丫子离开了。
……
回到家里，骆歆正坐在客厅里抱着膝盖看电视，见到我进门，直接骂道：“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学校惹事了？”
“我哪儿有。”
“那你两只眼珠子不睁大看看时间，现在是几点了，老娘快要饿死了！”骆歆拿起抱枕直接摔到我脸上。
我无奈地走进厨房，烧水下了点面条，炒了点酱料浇在上面端给她，骆歆筷子一擦，胡溜溜地吸了一口，脾气古怪没好气地说：
“那个窝囊废把你整天往山里带，没想还真给你教出点兽性，虽然教的和爬行动物一样没脑子，不过好歹你比身边那群羊羔子机灵些。”
“啥意思？”我疑惑地问，不知道骆歆发什么疯。怎么突然又鄙弃我的智商来了？
“傻逼！当然是你在学校干的这件事啊，小学生的手段都能忽悠过去，果然是一群读书废物。”
我脑海里对她刚才的惊鸿一现念念不忘，看见她重新装扮成寻常的模样，心底有些失望。
宁颖则将桌子上的手机塞进我口袋里，然后拆开那信封，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叠钱，说：
“这是那天我从你家拿来赔给周晓晓的钱，现在还给你，替我跟你爸爸说声抱歉，若有机会，下次我会亲自跟他解释。”
她收拾着笔记本子塞进背包里，边说：“你自己清点一下吧，多余的六千，是我补偿给你的，毕竟因为我的原因，导致你手机坏掉。”
我把足足一万块钱接到手中，第一次手里握着这么多现金，有一种颇为不真实的感觉。
我不善言谈地跟在宁颖身后离开教学楼，她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，语重心长地叮嘱着我接下来要认真学习，把脑子里那股机灵劲用在学习上面，路过学校外的一个小区后，她对我挥挥手告别，走了进去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拐进一栋楼，转身来到了一家银行先将学费存进卡里，然后看着剩下的六千，犹豫许久，收了回来，鬼使神差地来到宁颖的小区。
这钱，我不能要。
虽然宁颖说她要承担手机损坏的责任，可我并不想要她来承担。
不过来到她家楼下，我发现自己傻了，宁颖的家是几楼几号，我完全不知道，悻悻耸了耸肩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可就在这时，我听见三楼还是四楼，传来一阵急促的开门声，还有宁颖不安焦急的声音。
“快！求你们快一点，我丈夫快要挺不住了。”
我霍地抬起头看着楼上，迈开步子矫健爬着楼梯，飞速来到4楼，见到宁颖家门推开，她一米六娇小的身子骨正背着一个魁梧昏迷的男人。
宁颖的身子摇摇晃晃着，仿佛随时就要倒下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无助地护救着。
“老师！”我赶紧上前替她背起这魁梧的男人，如果没有猜错，这人应该便是宁颖的老公，但他怎么会在家中昏迷？
我管不了这么多，听宁颖电话里的意思，她应该拨打了医院求救电话，直接说：“我先背下去！”
宁颖眼神无助，这一刻，她就像是溺水挣扎的孩子，再也看不出任何一丝大人和老师的迹象。
我脸不红气不喘地将昏迷的男人背到楼下，心中还好奇这个看似魁梧的男人，也没想象中那般沉重，可一下楼看着外面街道由于下班放学高峰期，那车马不通拥挤的情景，急了。
我冲失魂落魄的宁颖喊道：“老师，我们学校医务室下班没有？”
宁颖看着街道拥挤，救护车根本开不进来，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快崩溃了，摇着头，像拨浪鼓一样，“下、下班了！”
“那最近的医院在哪儿？”我深吸一口气，先走出小区，询问道。
“左边，左边的香山大道！香山大道有一家福佑医院！”宁颖呼吸混乱，抓着男人有些冰冷的手掌。
“好！”我庆幸宁颖说的香山大道就在去骆歆家的那条路上，否则我根本不熟悉市里的什么路什么路，可看着宁颖抓着手臂，皱起眉头，“老师，你先放手，你这样我跑不起来。”
我郑重地向她保证：“我先跑去医院，你别急！一定会没事的！”
宁颖思绪已经空白一片，早已没有主见，听见我说放手，赶紧松开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疯了一样迈开双腿背着男人冲向医院。
我打赌，这辈子除了一次夜里在自家山田护西瓜，结果被两头野猪蹿得逃命飞跑外，再没有像今天这么拼命跑的时候了。
尤其是背上，还挂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。
无视街上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行人，我花了大概十分钟出头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出来，小腿和双臂肌肉肿胀得红肿，跑进福佑医院的大厅。
“救！救人！！”
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，在好几个护士匆忙将后背上的男人抬走后，我直接躺在地上，侧着脸靠在大理石地板上，听着自己心跳疯狂的跳动声。
“快，把病人送急救室！”一个主治医生慌乱跑过来，在男人胸口上听着心率，匆忙说。
我舌头舔着流下来咸咸的汗水，躺够恢复了点力气后挪到一边的座位上，等着门口宁颖来，过了没多久，她从一辆摩托车上跑下来，整个人像阵风一样冲到前台询问。
身后，摩托车司机气汹汹地跑进医院，大声嚷嚷着，“你还没给钱呐！”
我听见从口袋里抽出湿漉漉的一张一百块，冲他喝道：“来拿！”
这时候宁颖才注意到我在一旁像条死狗一样疯喘着大气，慌忙过来扶起我，“怎样？你还好吧？”
“还行还行，老师你不用管我。”
宁颖挽着我的身子，眼神中流露几分凄然，带着我来到急救室的门口等候。
许久之后，我看着整个人萎靡，不停在走动的宁颖，生怕她承受不住，挠了挠头，硬着头皮打算开导她说：“老师，你爱人吉人天相，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宁颖疲倦地点了点头，没再说话，低头看着自己脚趾。
我这时候才看见，宁颖一只鞋子不见了，估计在刚才赶来的途中太急了。
我站起来直接把她摁在椅子上，然后解开自己的鞋子，不由分明地让她小脚套进去，“老师，就算你不想坐着休息，那也的穿着鞋子晃荡。”
不知是否是因为我这句话说服了她，宁颖坐在椅子上不再来回走动，捂着自己的脸。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他的命活下来要这么艰难……”
哭啼哀鸣，宁颖冲着我宣泄了一番，我这才知道，原来宁颖的丈夫，八年前就因为警局行动中的一场意外，成了植物人。
那一年，宁颖刚和他结婚。
而出意外的时间，仅仅在新婚半月后。
这些年来，宁颖一直在照顾着植物人的丈夫，从没有跟别人说起过这些事，将自己打扮成一个中年老妇女的模样，不让娇美的容貌给自己带来非议，也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，一心投入到职业当中。
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捂着脸的宁颖，恨自己不会说一些安慰人的话，只能干坐在她旁边。
个把小时之后，急救室门口才响起一道声音，宁颖唰地冲了上去。
主治医生摘下口罩，松了一口气向她投去放心的眼神，“病人现在没有大碍了，有肺部感染的原因，我们得仔细临床观察几天，才能确保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。”
宁颖小鸡啄米般点着头，终于放下心来。
我也松了口气，看着医院将宁颖丈夫安排入最高级病房，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，于是光着一只脚跑下楼去买来了两份饭，送到宁颖手中。
“老师，先吃些饭。”宁颖接过去从口袋里掏了饭钱硬塞给我，叫我吃完赶紧回家，避免家里人担心。
我点了点头，叮嘱她有急事打我电话，自己一个人光着脚丫子离开了。
……
回到家里，骆歆正坐在客厅里抱着膝盖看电视，见到我进门，直接骂道：“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学校惹事了？”
“我哪儿有。”
“那你两只眼珠子不睁大看看时间，现在是几点了，老娘快要饿死了！”骆歆拿起抱枕直接摔到我脸上。
我无奈地走进厨房，烧水下了点面条，炒了点酱料浇在上面端给她，骆歆筷子一擦，胡溜溜地吸了一口，脾气古怪没好气地说：
“那个窝囊废把你整天往山里带，没想还真给你教出点兽性，虽然教的和爬行动物一样没脑子，不过好歹你比身边那群羊羔子机灵些。”
“啥意思？”我疑惑地问，不知道骆歆发什么疯。怎么突然又鄙弃我的智商来了？
“傻逼！当然是你在学校干的这件事啊，小学生的手段都能忽悠过去，果然是一群读书废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