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一石五鸟之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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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为何，黄庚自见到这位青年的真实面孔后，神情上忽然尴尬了许多。
朱砂望着眼前怪诞一幕，也是疑惑不已。
他年纪虽小，却也有些品味出来，此刻分明有些冷场啊。看这情形，自己这位黄庚师父，似乎跟这位青年云皓轩还彼此认识。
半晌之后，黄庚忽然有些期艾道：“对了，你姐姐最近可好？”
听到这句话，那云皓轩面色一沉，并没有回答，反是岔开话题，望向朱砂道：“这位小兄弟是何许人？”
朱砂瞬时明白过来，这两人为何见面后会这样的尴尬，这青年姓云，黄庚师父当年追求的内门女教习，貌似也是姓云，这样看来，这两人彼此的身份极为微妙，分明是没有成功的姐夫和英俊小舅子的关系。
黄庚讨个没趣，自然不敢再行追问，只好回道：“这是我那不成才的徒弟，叫朱砂。”
不成才的徒弟！你都是这么跟别人介绍我么？
朱砂忍不住大翻白眼，心中暗忖道：还不是你求我来帮你赌钱，才惹下了祸事，如今居然骂我不成才。”
“这位师弟，你也是精神修罢？”云皓轩望着朱砂，脸色温柔许多。
这不明知故问么？
朱砂嘿嘿笑道：“小弟刚刚入门不久，还请师兄您多多指教。”
云皓轩脸色和善，他对朱砂显然并没有什么敌意，相反因为他是精神修者，还多了几分好感。
只是他回头瞥到黄庚，脸色又瞬间阴沉了下来道：
“黄大教习，我知道你素于家师交好，然而此间所发生之事，我自当回山之后，详细回禀家师，让他老人家予以定夺，希望届时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……”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是拿哈半山吓唬我么？”黄庚一副无赖神情道：“你只管回去如实禀报，此间发生的事情，我黄庚一肩承担。”
“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。”
云皓轩显然不太待见黄庚，当下冷笑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云皓轩就此别过。”
到了这时，他似乎一句话语也懒得多说，身形一展，竟是扬长而去了。
朱砂眼见这位云皓轩同宗，来的快，去的也急，同黄庚两个犹如仇人见面，实在有些状况之外。
反是待那云皓轩离开后，黄庚那满脸嚣张神色，登时消失殆尽，瞬间换上一副伤感神色，看他那颓然落寞模样，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。
“这就是你那位，完全没有可能的小舅子?”
一旁的朱砂，冷不丁的感叹道：“果然很帅啊，就单看这副长相，他那位姐姐想必更加漂亮，怪不得你没有半分机会，他们姐弟两人的双眼还好没有瞎掉。”
他这一番话语，极尽嘲讽之能事，若是换在平时，估计黄庚早就大发雷霆。
想不到如今的黄庚，似乎完全置若罔闻，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，似乎还沉浸在无边的回忆之中。
……
东谰主峰后山，三才府第。
“清算出来没有？”一位满头银白的老者，正神情悲愤的愤怒道。
“师父，根据钱掌柜新递交的呈报，那黄庚教习这一趟下来，共赢走了赌坊五千多赤银币之多。”
讲话的是云皓轩，他神情恭谨，垂手立在一旁，看向老者的目光里，皆是极为崇拜和尊敬之意。
老者脸色顿时扭曲不少，显然这个数字，即便对他来说也是肉痛的紧，当即忿忿道：
“这个混蛋玩意，居然坑了我这么多，当初他也曾三番五次劝说我下山，要我同他一道去开赌坊挣钱发财，我隐忍了很久都没有告诉他真相，其实这‘富贵赌坊，’本就是我的生意。”
“想来自那时候起，他对我就产生了怀疑，甚至他心里只怕已经基本确定，这‘富贵赌坊’就是我在背后坐镇。”
哈半山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，看着肃穆而立的云皓轩道：“你对黄庚此举，是如何的看待？”
云皓轩略一思忖，认真回答道：“弟子愚钝，并不能够猜测到此人真正目的，只是先前接触几次，感觉此人狡诈阴滑，行事阴损，完全没有半点修士风范。”
哈半山略带惊异的看着他，捻髯乐道：“你若是愚钝，那天下哪还有聪明人！那黄庚同我平素十分交好，你明骂黄庚，其实何尝不是骂我。”
“弟子万万不敢有此想法。”云皓轩赶忙解释道。
这位哈半山大供奉性格向来豁达，跟黄庚两人却是臭味相投，真是让人难以想通。
“罢了，这也难怪，莫说是你，就是所有认识我的人，想必都会觉得奇怪，为什么我反而会跟他这种人关系不错！”
云皓轩知道，在这位师父的面前，最好不要撒谎，便诚实道：“恩，弟子在过往中，确实也有过这种疑惑。”
哈半山叹息一声道：“我知道，因为你姐姐云烟的事情，想必你对他观感不好。但是观人行事，都不可局限一面，归根结底，此人并非寻常俗人，虽然外相疯癫轻浮，但骨子里反有三分真意，若不是性情使然，他的成就本可更高，其实就算云烟本人，其实当初也有些走眼……”
他望着云皓轩，有些意味深长道：“当然，这些事情，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。”
云皓轩脸上，却是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。
他可没料到，师父对这位黄庚教习的评价，居然有这么高。
哈半山爱怜的望着自己的弟子，他对这云皓轩向来期许不少，也没有强行灌输道理，只淡淡道：
“关于这次赌坊的出千事件，我倒是想听一听你的真实想法。”
云皓轩微微一躬身，娓娓而谈道：“是，弟子以为，既然师父您对他如此看重，想必自然有他的高明之处。既然是位高明人士，那么他这次来到赌坊出千的目的，自然也不会是单纯赢钱那么简单。”
“恩，继续说，”哈半山不动声色道。
云皓轩平静道：“结合现场交手的情形来看，弟子猜想他的主要用意，应该是为了借我之后，给您推荐那名精神力强大的少年罢。”
哈半山没有讲话，不过在脸上神色，分明已有赞许之意。
云皓轩疑窦道：“只是令弟子不解的是，既然这名少年精神力浑厚，而且已经自行修炼达到神识印记的阶段，他为何不直接带着那少年到您面前，由您亲自来鉴定，如此大费周折，岂不是多此一举？”
“哈哈哈哈，”哈半山笑的十分开怀道：“你能够想到这一层，已殊为难得，你的分析本有几分道理，只是你犯了一个严重错误，那就是低估了这位黄教习的无耻程度。”
“哦？”云皓轩十分诧异。
哈半山叹息道：“其实自从得知消息后，我派你到富贵赌坊去的时候，就已经陷入他的圈套里，从而中了他的‘一石五鸟’之计。”
“五鸟？也太夸张了罢，”云皓轩惊讶道：“能这么多的好处？”
“恩，这其一嘛，自然是彻底确认了我，哈半山，就是富贵赌坊幕后老板的身份；二来嘛，是通过了间接的手段，向我推荐了那名精神力惊人的少年；这第三嘛，就是他肯定已经估算到，我自恃地位身份，决计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，而亲自下山处理。”
他微笑望住云皓轩道：“最大的可能，自然便是派出门下弟子前往，而且最为可能去解决问题的，必定是精通精神修的你，于是无形之中，你的精神修身份，就给了那位少年弟子，一次实战练兵的机会。”
云皓轩恍然苦笑道：“师父所言不错，此人心计太深，他自然知道我一旦出手，立刻会跟那名少年在精神力对撞中直接短兵相接，同时也会对这名少年的精神力，以及修炼程度，有了最为直观的了解，而这一切的细节，我回来自然会跟师父您详细汇报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禁不住叹息道：“无形之中，我居然也成了他手中一枚棋子，此人心智深邃，果然阴险。”
哈半山爱怜笑道：“偶尔做做棋子又有何妨，今日做棋子，他日便可运棋天下，你好好生努力，未来的人兽两族大战，恐怕就需要你这般的运棋之人。”
云皓轩听闻后，不禁有些激动起来道：“多谢师父夸奖，皓轩定当努力。”
要知道历届族群大战的运棋者，不仅智力强悍，更是无上的荣誉，还有极大的可能，会锻炼出一位世出的帅星。
师父对自己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，让他又如何不心情激动。
哈半山道：“我‘三才府第’之中，你雷重师弟重炼丹，无垢师弟重研药，而你易师兄则又不同，乃是一心好剑，这精神修道一门，自然应该由你发扬光大。”
云皓轩虚心道：“师父的教诲，弟子定会谨记于心，只是弟子尚有疑问，这黄庚的‘一石五鸟’之计中，后‘两鸟’又是甚么？”
“呵，所以说你还是年轻，轻看了这位黄教习的无耻程度，他表面疯癫随性，其实极为工于心机。”
哈半山有些愤恨道：
“他最重要的两个目的，恐怕便是籍借这赌博的透力观视，和那赌坊的紧张实战场面，来提升那名少年精神修的修为，而另外最重要的一个目的，自然是钱！”
“钱，不会吧！”云皓轩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道。
不知为何，黄庚自见到这位青年的真实面孔后，神情上忽然尴尬了许多。
朱砂望着眼前怪诞一幕，也是疑惑不已。
他年纪虽小，却也有些品味出来，此刻分明有些冷场啊。看这情形，自己这位黄庚师父，似乎跟这位青年云皓轩还彼此认识。
半晌之后，黄庚忽然有些期艾道：“对了，你姐姐最近可好？”
听到这句话，那云皓轩面色一沉，并没有回答，反是岔开话题，望向朱砂道：“这位小兄弟是何许人？”
朱砂瞬时明白过来，这两人为何见面后会这样的尴尬，这青年姓云，黄庚师父当年追求的内门女教习，貌似也是姓云，这样看来，这两人彼此的身份极为微妙，分明是没有成功的姐夫和英俊小舅子的关系。
黄庚讨个没趣，自然不敢再行追问，只好回道：“这是我那不成才的徒弟，叫朱砂。”
不成才的徒弟！你都是这么跟别人介绍我么？
朱砂忍不住大翻白眼，心中暗忖道：还不是你求我来帮你赌钱，才惹下了祸事，如今居然骂我不成才。”
“这位师弟，你也是精神修罢？”云皓轩望着朱砂，脸色温柔许多。
这不明知故问么？
朱砂嘿嘿笑道：“小弟刚刚入门不久，还请师兄您多多指教。”
云皓轩脸色和善，他对朱砂显然并没有什么敌意，相反因为他是精神修者，还多了几分好感。
只是他回头瞥到黄庚，脸色又瞬间阴沉了下来道：
“黄大教习，我知道你素于家师交好，然而此间所发生之事，我自当回山之后，详细回禀家师，让他老人家予以定夺，希望届时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……”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是拿哈半山吓唬我么？”黄庚一副无赖神情道：“你只管回去如实禀报，此间发生的事情，我黄庚一肩承担。”
“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。”
云皓轩显然不太待见黄庚，当下冷笑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云皓轩就此别过。”
到了这时，他似乎一句话语也懒得多说，身形一展，竟是扬长而去了。
朱砂眼见这位云皓轩同宗，来的快，去的也急，同黄庚两个犹如仇人见面，实在有些状况之外。
反是待那云皓轩离开后，黄庚那满脸嚣张神色，登时消失殆尽，瞬间换上一副伤感神色，看他那颓然落寞模样，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。
“这就是你那位，完全没有可能的小舅子?”
一旁的朱砂，冷不丁的感叹道：“果然很帅啊，就单看这副长相，他那位姐姐想必更加漂亮，怪不得你没有半分机会，他们姐弟两人的双眼还好没有瞎掉。”
他这一番话语，极尽嘲讽之能事，若是换在平时，估计黄庚早就大发雷霆。
想不到如今的黄庚，似乎完全置若罔闻，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，似乎还沉浸在无边的回忆之中。
……
东谰主峰后山，三才府第。
“清算出来没有？”一位满头银白的老者，正神情悲愤的愤怒道。
“师父，根据钱掌柜新递交的呈报，那黄庚教习这一趟下来，共赢走了赌坊五千多赤银币之多。”
讲话的是云皓轩，他神情恭谨，垂手立在一旁，看向老者的目光里，皆是极为崇拜和尊敬之意。
老者脸色顿时扭曲不少，显然这个数字，即便对他来说也是肉痛的紧，当即忿忿道：
“这个混蛋玩意，居然坑了我这么多，当初他也曾三番五次劝说我下山，要我同他一道去开赌坊挣钱发财，我隐忍了很久都没有告诉他真相，其实这‘富贵赌坊，’本就是我的生意。”
“想来自那时候起，他对我就产生了怀疑，甚至他心里只怕已经基本确定，这‘富贵赌坊’就是我在背后坐镇。”
哈半山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，看着肃穆而立的云皓轩道：“你对黄庚此举，是如何的看待？”
云皓轩略一思忖，认真回答道：“弟子愚钝，并不能够猜测到此人真正目的，只是先前接触几次，感觉此人狡诈阴滑，行事阴损，完全没有半点修士风范。”
哈半山略带惊异的看着他，捻髯乐道：“你若是愚钝，那天下哪还有聪明人！那黄庚同我平素十分交好，你明骂黄庚，其实何尝不是骂我。”
“弟子万万不敢有此想法。”云皓轩赶忙解释道。
这位哈半山大供奉性格向来豁达，跟黄庚两人却是臭味相投，真是让人难以想通。
“罢了，这也难怪，莫说是你，就是所有认识我的人，想必都会觉得奇怪，为什么我反而会跟他这种人关系不错！”
云皓轩知道，在这位师父的面前，最好不要撒谎，便诚实道：“恩，弟子在过往中，确实也有过这种疑惑。”
哈半山叹息一声道：“我知道，因为你姐姐云烟的事情，想必你对他观感不好。但是观人行事，都不可局限一面，归根结底，此人并非寻常俗人，虽然外相疯癫轻浮，但骨子里反有三分真意，若不是性情使然，他的成就本可更高，其实就算云烟本人，其实当初也有些走眼……”
他望着云皓轩，有些意味深长道：“当然，这些事情，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。”
云皓轩脸上，却是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。
他可没料到，师父对这位黄庚教习的评价，居然有这么高。
哈半山爱怜的望着自己的弟子，他对这云皓轩向来期许不少，也没有强行灌输道理，只淡淡道：
“关于这次赌坊的出千事件，我倒是想听一听你的真实想法。”
云皓轩微微一躬身，娓娓而谈道：“是，弟子以为，既然师父您对他如此看重，想必自然有他的高明之处。既然是位高明人士，那么他这次来到赌坊出千的目的，自然也不会是单纯赢钱那么简单。”
“恩，继续说，”哈半山不动声色道。
云皓轩平静道：“结合现场交手的情形来看，弟子猜想他的主要用意，应该是为了借我之后，给您推荐那名精神力强大的少年罢。”
哈半山没有讲话，不过在脸上神色，分明已有赞许之意。
云皓轩疑窦道：“只是令弟子不解的是，既然这名少年精神力浑厚，而且已经自行修炼达到神识印记的阶段，他为何不直接带着那少年到您面前，由您亲自来鉴定，如此大费周折，岂不是多此一举？”
“哈哈哈哈，”哈半山笑的十分开怀道：“你能够想到这一层，已殊为难得，你的分析本有几分道理，只是你犯了一个严重错误，那就是低估了这位黄教习的无耻程度。”
“哦？”云皓轩十分诧异。
哈半山叹息道：“其实自从得知消息后，我派你到富贵赌坊去的时候，就已经陷入他的圈套里，从而中了他的‘一石五鸟’之计。”
“五鸟？也太夸张了罢，”云皓轩惊讶道：“能这么多的好处？”
“恩，这其一嘛，自然是彻底确认了我，哈半山，就是富贵赌坊幕后老板的身份；二来嘛，是通过了间接的手段，向我推荐了那名精神力惊人的少年；这第三嘛，就是他肯定已经估算到，我自恃地位身份，决计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，而亲自下山处理。”
他微笑望住云皓轩道：“最大的可能，自然便是派出门下弟子前往，而且最为可能去解决问题的，必定是精通精神修的你，于是无形之中，你的精神修身份，就给了那位少年弟子，一次实战练兵的机会。”
云皓轩恍然苦笑道：“师父所言不错，此人心计太深，他自然知道我一旦出手，立刻会跟那名少年在精神力对撞中直接短兵相接，同时也会对这名少年的精神力，以及修炼程度，有了最为直观的了解，而这一切的细节，我回来自然会跟师父您详细汇报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禁不住叹息道：“无形之中，我居然也成了他手中一枚棋子，此人心智深邃，果然阴险。”
哈半山爱怜笑道：“偶尔做做棋子又有何妨，今日做棋子，他日便可运棋天下，你好好生努力，未来的人兽两族大战，恐怕就需要你这般的运棋之人。”
云皓轩听闻后，不禁有些激动起来道：“多谢师父夸奖，皓轩定当努力。”
要知道历届族群大战的运棋者，不仅智力强悍，更是无上的荣誉，还有极大的可能，会锻炼出一位世出的帅星。
师父对自己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，让他又如何不心情激动。
哈半山道：“我‘三才府第’之中，你雷重师弟重炼丹，无垢师弟重研药，而你易师兄则又不同，乃是一心好剑，这精神修道一门，自然应该由你发扬光大。”
云皓轩虚心道：“师父的教诲，弟子定会谨记于心，只是弟子尚有疑问，这黄庚的‘一石五鸟’之计中，后‘两鸟’又是甚么？”
“呵，所以说你还是年轻，轻看了这位黄教习的无耻程度，他表面疯癫随性，其实极为工于心机。”
哈半山有些愤恨道：
“他最重要的两个目的，恐怕便是籍借这赌博的透力观视，和那赌坊的紧张实战场面，来提升那名少年精神修的修为，而另外最重要的一个目的，自然是钱！”
“钱，不会吧！”云皓轩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