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节 王妃之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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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整一夜，恭王府里灯火通明，所有人都没敢休息，一个老祖宗，一个小祖宗此刻都躺在病榻上，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一万倍，稍不留意便会惹祸上身。
王氏差人来报，说小世子快不行了，雍楚淮整夜就奔波在儿子和母亲的卧房之间，本就心乱如麻的他，此刻更加憔悴不堪。
直到鸡鸣报晓，纪承枫方才查验完太妃房中所有的食物、器具和奴婢，他发现，原来紫付梓是被添加进了太妃日常汤药中，难怪一直无人觉察。
得知结果的雍楚淮陷入了深深沉思，母妃的汤药和生活起居一直都是王氏亲自料理，难道说下毒之人是她？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？看着周遭一切，他突然想到，自从接回母妃后，自己就再没踏出过王府半步，跟她的相处一天比一天融洽，对儿子也一天喜欢过一天，难道说，这一切都她精心布的局？为的就是让自己接纳他们母子？
“承枫，此事你怎么看？”雍楚淮长长吐了口气。
其实纪承枫一查出汤药有异后，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恭王妃，因为只有她才有作案的条件和便利，可这种事，自己一介家臣，又岂能妄自断言？
“这个......属下不好说！”
“不是不好说，是不敢说吧？以你的聪明才智，岂会猜不出元凶？”雍楚淮疲倦地倚靠在椅背上，揉着太阳穴，语气颇有些心酸。
“王爷明鉴，不过这种事，还是应该调查清楚，别冤枉了好人！”
调查清楚？怎么调查？拿着紫付梓去当面问她？以她的心机和城府岂会束手就擒？搞不好，又会掀起一阵风波，可是......就这么算了吗？害母妃白白病了这么久，岂不便宜了她？
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，奶妈突然闯了进来，惊慌失措大喊大叫：“不好了！王爷！不好了，小世子他......”
雍楚淮一惊，跳起身急切问道：“小世子怎么了？你快说！”
“小世子......殁了......”奶妈说完便哇哇大哭起来。
殁了......殁了......雍楚淮突然觉得心被掏空了一样，跟那孩子亲近才没多久，自己才刚刚体会到什么叫父子之情？什么叫天伦之乐，他怎么就殁了呢？他还那么那么小，甚至都还不会叫爹爹，只会冲自己呀呀地笑。
“王爷！您保重身体啊！”纪承枫疾步上前，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雍楚淮，他能深刻体会到，这个男人此刻心中的悲哀和痛苦。
来到儿子的卧房，一进门就看到哭倒一地的侍婢，再抬眼，就看到锦被里，那个弱小而僵硬的身躯。
雍楚淮颤抖着身体，将儿子抱入怀中，之前那柔软香甜的小身子，如今苍白而冰凉，抚摸着，雍楚淮再也抑制不住悔恨的泪水，唰唰往下掉，你我父子缘分怎如此短暂？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你，还没来得及教你读书识字、骑马射箭，你怎么就走了呢？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吗？惩罚我之前对你的冷漠和不闻不问，所以才让你离开，让我承受这锥心刺骨的痛？孩子啊！是爹爹对不起你，对不起你！
“王爷！小世子已去，您节哀顺变吧！”纪承枫强忍住眼中泪水，劝慰道。
雍楚淮微微抬头，看了看跪在地上哭声一片的奴婢们，唯独不见王丹凤的影子，按说此刻她应该在儿子身边哭天抢地才是，怎么会不见人了呢？
“王妃呢？去哪儿了？”雍楚淮声音已经有些嘶哑。
“回王爷的话，王妃娘娘......方才起就不见人了......”奶妈回头望了身后奴婢们一眼，见他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，只得如实回答。
正当雍楚淮诧异之时，沁莲一头扎了进来，跪倒在地，惊慌失措道：“王爷！不好了，王妃娘娘不知为何？要杀我家姑娘啊！您快去看看吧！”
清晨刚被雍楚淮强行赶回房间休息的红袖，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，王丹凤便破门而入，她神情憔悴，双眼猩红，发丝凌乱，步履阑珊，提着一把匕首闯进房来，口口声声要为儿子报仇，这让红袖十分意外。
“我儿子死了，哈哈哈......我儿子死了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！你杀了我儿子！我要杀了你，我要杀了你！”王丹凤挥舞着手中利刃，狰狞地狂笑着。
红袖实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？小世子怎么会突然死了呢？正要答话，雍楚淮一行突然而至，一把箍住王氏手腕，厉声喝道：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一看到丈夫，王丹凤先是一惊，继而嚎啕大哭起来，指着红袖大喊大叫：“王爷！你杀了她！你杀了她啊！是她害死辉儿的，是她害死辉儿的！”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？你疯了吗？”雍楚淮一把甩开王氏的手，走到红袖身前，有些愧疚地问道：“你没事吧？她没伤着你把？”
看着雍楚淮此刻依然对红袖情深款款，王丹凤绝望到极点，脑袋里回荡着沁莲所说的话，杀了红漪！至少拉个人垫背，儿子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。
此刻王丹凤已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，鬼使神差提起匕首就朝红袖狠狠刺去，距离之近，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，眼看红袖就要中招，旁边的雍楚淮救人心切，想都没想抬手去挡，匕首顷刻就刺穿了他手掌，鲜血哒哒往下滴。
其实此刻雍楚淮跟王氏一样，正被丧子之痛啃噬着灵魂，加上刚刚得知，母亲的病也是因自己而起，沮丧、悔恨和绝望将他推到了崩溃边缘，以至于被匕首穿刺手掌，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。
眼看着雍楚淮为了救自己而受伤，红袖既心酸又心痛，一把捧住雍楚淮那鲜血淋淋的手掌，猛掉眼泪，反倒是沁莲镇定，立即抽出怀中锦帕给他做了简单包扎。
丈夫的鲜血非但没能让王丹凤平静下来，反而将她刺激得更加狂怒，撕心裂肺尖啸起来：“为什么？为什么？你要护着她？她是个蛇蝎毒妇，你看不见吗？你瞎眼了吗？”
“我是瞎眼了！竟然中了你的诡计，害得母妃无辜受累！”雍楚淮一脸怒容，将一小包紫付梓狠狠扔在王丹凤身上。
见状，红袖明白雍楚淮已经如自己所愿，明白老太妃重病缘由了。王丹凤一怔，楞了半响后仰天大笑起来，笑声十分凄厉骇人。
“原来你已经知道了，哈哈哈......你已经知道了，是这个贱人告诉你的吧？我就知道，一定是她告诉你的！”
“为什么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母妃她哪里对不起你了？你要这般害她？”雍楚淮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，为了男人，为了争宠，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？
“母妃没有对不起我，对不起我的是你！是你们！”王丹凤指着雍楚淮尖声咆哮，继而垂下眼眸抽泣起来：“我不是真心想害母妃，我只想你回到我跟儿子身边，可是这个女人阴魂不散，她缠着你，勾引你，让你看不到我的真心，看不到儿子的笑脸，所以......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啊！”
“因为你一己私欲，就给太妃娘娘下毒，迫使王爷回府侍疾，这么做未免太恶毒了吧！”既然王丹凤当众承认给太妃下毒，红袖没理由不踩上一脚。
“我恶毒！那你呢！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！你进王府的目的是什么？真的是为了跟王爷长相厮守吗？你少骗人了！你就是为了找我报仇的！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雍楚淮一脸愕然，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红袖又看了看王丹凤，这两个女人之间，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纠葛？
红袖的脸抽搐了几下，这个王丹凤想干什么？难道打算要把自己和她的恩怨全盘托出吗？
“说什么？王爷我告诉你吧！这个女人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的，她接近你讨好你，无非是要报复我，报复我当初火烧琉璃馆，欠她的一笔血债而已！哈哈哈......亏你还当她是个宝！哈哈哈......”王丹凤痛到深处，已经有些神志不清，放肆大笑起来。
是这样吗？真的是这样吗？火烧琉璃馆是王氏所为？她无辜害死了二十多条人命？看着红袖泪光闪烁，雍楚淮无法想象，也不敢想象。
“是这样的，是这样的，而且真相还不止这些！王爷我实话告诉你，咱们儿子不是病死的，而是被毒死的！哈哈哈......”一阵狂笑后，王氏恶狠狠盯着红袖继续道：“那毒药原本是用来毒死这个贱人的！可惜被她觉察了，为了报复我，她就把毒药换给了辉儿，哈哈哈......辉儿就这么死了！就这么死了！哈哈哈哈......”
看着呆若木鸡的红漪，雍楚淮痛心疾首，他多么渴望，渴望她能为自己辩驳一句，哪怕只有一句，自己也能相信王氏不过是一派胡言，可是，从头到尾她都默不作声，这表示什么？默认吗？
而此刻的红袖，就像被人剥光了一样，赤裸裸地呈现在雍楚淮面前，不过呈现的全是卑劣、恶毒、诡计和背叛，她浑身颤抖，除了沉默，唯一能做就只是在心里默默忏悔。
“够了......本王不想再听了......来人！送王妃回房！”雍楚淮颓废地挥了挥手，不再看红袖一眼，便转身而去。
直到叫嚣不停的王丹凤被纪承枫强行拖走，喧闹的房间才再次恢复平静，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在雍楚淮面前，揭开王丹凤的真实面目，是何等畅快惬意，现在才知道，原来报仇雪恨的滋味儿并非想象中那么大快人心，反而是失落，悲伤和心痛。
特别是看到雍楚淮受伤的目光和萧瑟的背影，红袖的心就特别痛，特别痛，痛的踹不过气来，痛到无比厌恶自己。
“姑娘！”沁莲在身后轻声唤了一声，而红袖则猛然转身，狠狠就是一耳光，将她扇翻在地。
“你把毒药换掉就好，为何要换给小世子？他只是个孩子！跟这场恩怨一点关系都没有，他是无辜的！”红袖一脸狰狞，恶狠狠瞪着沁莲咬牙切齿道。
“如果不这样？王丹凤怎么会崩溃？她那么精明的人，又岂会亲口在王爷面前承认自己杀人行凶之事？”沁莲捂着火辣辣的脸，慢慢起身，语气平淡而冷漠，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，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。
红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漠然的沁莲，她才二八年华，与小翠一样都是妙龄少女，一个天真烂漫，淳朴可爱，一个歹毒狠辣，不择手段，人与人的差别怎会如此之大？就算是自己，也做不到她那般心狠手辣！老天爷，这条复仇之路，是要沾满无辜人的鲜血吗？如果是这样，我岂不是变得跟那些人一样丧心病狂？这不是我想要的......不是啊......
整整一夜，恭王府里灯火通明，所有人都没敢休息，一个老祖宗，一个小祖宗此刻都躺在病榻上，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一万倍，稍不留意便会惹祸上身。
王氏差人来报，说小世子快不行了，雍楚淮整夜就奔波在儿子和母亲的卧房之间，本就心乱如麻的他，此刻更加憔悴不堪。
直到鸡鸣报晓，纪承枫方才查验完太妃房中所有的食物、器具和奴婢，他发现，原来紫付梓是被添加进了太妃日常汤药中，难怪一直无人觉察。
得知结果的雍楚淮陷入了深深沉思，母妃的汤药和生活起居一直都是王氏亲自料理，难道说下毒之人是她？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？看着周遭一切，他突然想到，自从接回母妃后，自己就再没踏出过王府半步，跟她的相处一天比一天融洽，对儿子也一天喜欢过一天，难道说，这一切都她精心布的局？为的就是让自己接纳他们母子？
“承枫，此事你怎么看？”雍楚淮长长吐了口气。
其实纪承枫一查出汤药有异后，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恭王妃，因为只有她才有作案的条件和便利，可这种事，自己一介家臣，又岂能妄自断言？
“这个......属下不好说！”
“不是不好说，是不敢说吧？以你的聪明才智，岂会猜不出元凶？”雍楚淮疲倦地倚靠在椅背上，揉着太阳穴，语气颇有些心酸。
“王爷明鉴，不过这种事，还是应该调查清楚，别冤枉了好人！”
调查清楚？怎么调查？拿着紫付梓去当面问她？以她的心机和城府岂会束手就擒？搞不好，又会掀起一阵风波，可是......就这么算了吗？害母妃白白病了这么久，岂不便宜了她？
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，奶妈突然闯了进来，惊慌失措大喊大叫：“不好了！王爷！不好了，小世子他......”
雍楚淮一惊，跳起身急切问道：“小世子怎么了？你快说！”
“小世子......殁了......”奶妈说完便哇哇大哭起来。
殁了......殁了......雍楚淮突然觉得心被掏空了一样，跟那孩子亲近才没多久，自己才刚刚体会到什么叫父子之情？什么叫天伦之乐，他怎么就殁了呢？他还那么那么小，甚至都还不会叫爹爹，只会冲自己呀呀地笑。
“王爷！您保重身体啊！”纪承枫疾步上前，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雍楚淮，他能深刻体会到，这个男人此刻心中的悲哀和痛苦。
来到儿子的卧房，一进门就看到哭倒一地的侍婢，再抬眼，就看到锦被里，那个弱小而僵硬的身躯。
雍楚淮颤抖着身体，将儿子抱入怀中，之前那柔软香甜的小身子，如今苍白而冰凉，抚摸着，雍楚淮再也抑制不住悔恨的泪水，唰唰往下掉，你我父子缘分怎如此短暂？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你，还没来得及教你读书识字、骑马射箭，你怎么就走了呢？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吗？惩罚我之前对你的冷漠和不闻不问，所以才让你离开，让我承受这锥心刺骨的痛？孩子啊！是爹爹对不起你，对不起你！
“王爷！小世子已去，您节哀顺变吧！”纪承枫强忍住眼中泪水，劝慰道。
雍楚淮微微抬头，看了看跪在地上哭声一片的奴婢们，唯独不见王丹凤的影子，按说此刻她应该在儿子身边哭天抢地才是，怎么会不见人了呢？
“王妃呢？去哪儿了？”雍楚淮声音已经有些嘶哑。
“回王爷的话，王妃娘娘......方才起就不见人了......”奶妈回头望了身后奴婢们一眼，见他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，只得如实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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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儿子死了，哈哈哈......我儿子死了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！你杀了我儿子！我要杀了你，我要杀了你！”王丹凤挥舞着手中利刃，狰狞地狂笑着。
红袖实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？小世子怎么会突然死了呢？正要答话，雍楚淮一行突然而至，一把箍住王氏手腕，厉声喝道：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一看到丈夫，王丹凤先是一惊，继而嚎啕大哭起来，指着红袖大喊大叫：“王爷！你杀了她！你杀了她啊！是她害死辉儿的，是她害死辉儿的！”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？你疯了吗？”雍楚淮一把甩开王氏的手，走到红袖身前，有些愧疚地问道：“你没事吧？她没伤着你把？”
看着雍楚淮此刻依然对红袖情深款款，王丹凤绝望到极点，脑袋里回荡着沁莲所说的话，杀了红漪！至少拉个人垫背，儿子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。
此刻王丹凤已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，鬼使神差提起匕首就朝红袖狠狠刺去，距离之近，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，眼看红袖就要中招，旁边的雍楚淮救人心切，想都没想抬手去挡，匕首顷刻就刺穿了他手掌，鲜血哒哒往下滴。
其实此刻雍楚淮跟王氏一样，正被丧子之痛啃噬着灵魂，加上刚刚得知，母亲的病也是因自己而起，沮丧、悔恨和绝望将他推到了崩溃边缘，以至于被匕首穿刺手掌，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。
眼看着雍楚淮为了救自己而受伤，红袖既心酸又心痛，一把捧住雍楚淮那鲜血淋淋的手掌，猛掉眼泪，反倒是沁莲镇定，立即抽出怀中锦帕给他做了简单包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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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状，红袖明白雍楚淮已经如自己所愿，明白老太妃重病缘由了。王丹凤一怔，楞了半响后仰天大笑起来，笑声十分凄厉骇人。
“原来你已经知道了，哈哈哈......你已经知道了，是这个贱人告诉你的吧？我就知道，一定是她告诉你的！”
“为什么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母妃她哪里对不起你了？你要这般害她？”雍楚淮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，为了男人，为了争宠，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？
“母妃没有对不起我，对不起我的是你！是你们！”王丹凤指着雍楚淮尖声咆哮，继而垂下眼眸抽泣起来：“我不是真心想害母妃，我只想你回到我跟儿子身边，可是这个女人阴魂不散，她缠着你，勾引你，让你看不到我的真心，看不到儿子的笑脸，所以......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啊！”
“因为你一己私欲，就给太妃娘娘下毒，迫使王爷回府侍疾，这么做未免太恶毒了吧！”既然王丹凤当众承认给太妃下毒，红袖没理由不踩上一脚。
“我恶毒！那你呢！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！你进王府的目的是什么？真的是为了跟王爷长相厮守吗？你少骗人了！你就是为了找我报仇的！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雍楚淮一脸愕然，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红袖又看了看王丹凤，这两个女人之间，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纠葛？
红袖的脸抽搐了几下，这个王丹凤想干什么？难道打算要把自己和她的恩怨全盘托出吗？
“说什么？王爷我告诉你吧！这个女人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的，她接近你讨好你，无非是要报复我，报复我当初火烧琉璃馆，欠她的一笔血债而已！哈哈哈......亏你还当她是个宝！哈哈哈......”王丹凤痛到深处，已经有些神志不清，放肆大笑起来。
是这样吗？真的是这样吗？火烧琉璃馆是王氏所为？她无辜害死了二十多条人命？看着红袖泪光闪烁，雍楚淮无法想象，也不敢想象。
“是这样的，是这样的，而且真相还不止这些！王爷我实话告诉你，咱们儿子不是病死的，而是被毒死的！哈哈哈......”一阵狂笑后，王氏恶狠狠盯着红袖继续道：“那毒药原本是用来毒死这个贱人的！可惜被她觉察了，为了报复我，她就把毒药换给了辉儿，哈哈哈......辉儿就这么死了！就这么死了！哈哈哈哈......”
看着呆若木鸡的红漪，雍楚淮痛心疾首，他多么渴望，渴望她能为自己辩驳一句，哪怕只有一句，自己也能相信王氏不过是一派胡言，可是，从头到尾她都默不作声，这表示什么？默认吗？
而此刻的红袖，就像被人剥光了一样，赤裸裸地呈现在雍楚淮面前，不过呈现的全是卑劣、恶毒、诡计和背叛，她浑身颤抖，除了沉默，唯一能做就只是在心里默默忏悔。
“够了......本王不想再听了......来人！送王妃回房！”雍楚淮颓废地挥了挥手，不再看红袖一眼，便转身而去。
直到叫嚣不停的王丹凤被纪承枫强行拖走，喧闹的房间才再次恢复平静，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在雍楚淮面前，揭开王丹凤的真实面目，是何等畅快惬意，现在才知道，原来报仇雪恨的滋味儿并非想象中那么大快人心，反而是失落，悲伤和心痛。
特别是看到雍楚淮受伤的目光和萧瑟的背影，红袖的心就特别痛，特别痛，痛的踹不过气来，痛到无比厌恶自己。
“姑娘！”沁莲在身后轻声唤了一声，而红袖则猛然转身，狠狠就是一耳光，将她扇翻在地。
“你把毒药换掉就好，为何要换给小世子？他只是个孩子！跟这场恩怨一点关系都没有，他是无辜的！”红袖一脸狰狞，恶狠狠瞪着沁莲咬牙切齿道。
“如果不这样？王丹凤怎么会崩溃？她那么精明的人，又岂会亲口在王爷面前承认自己杀人行凶之事？”沁莲捂着火辣辣的脸，慢慢起身，语气平淡而冷漠，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，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。
红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漠然的沁莲，她才二八年华，与小翠一样都是妙龄少女，一个天真烂漫，淳朴可爱，一个歹毒狠辣，不择手段，人与人的差别怎会如此之大？就算是自己，也做不到她那般心狠手辣！老天爷，这条复仇之路，是要沾满无辜人的鲜血吗？如果是这样，我岂不是变得跟那些人一样丧心病狂？这不是我想要的......不是啊......